虎豹之文來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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膏燭以明自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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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狖之捷來格

原文及意思:

《卷六·上德》

　　老子曰：主者，國之心也，心治則百節(jié)皆安，心擾即百節(jié)皆亂，故其身治者，支體相遺也，其國治者，君臣相忘也。

　　老子學(xué)于常樅，見舌而守柔，仰視屋樹，退而目川，觀影而知持后，故圣人曰無因循，常后而不先，譬若積薪燎，后者處上。

　　老子曰：鳴鐸以聲自毀，膏燭以明自煎，虎豹之文來射，猿狖之捷來格，故勇武以強(qiáng)梁死，辯士以智能困。能以智而知，不能以智不知，如勇于一能，察于一辭，可與曲說，不可與廣應(yīng)。

　　老子曰：道以無為有體，視之不見其形，聽之不聞其聲，謂之幽冥者。幽冥者，所以論道，而非道也。夫道者，內(nèi)視而自反，故人不小學(xué)，不大迷，不小惠，不大愚。莫鑒于流潦，而鑒于止水，以其保之，止而不外蕩。月望日奪光，一陰一不可以承一陽一，日出星可見，不能與之爭光，末不可以強(qiáng)于本，枝不可以大于干，上重下輕，其覆必易。一淵不兩蛟，一雌不二雄，一即定，兩即爭。玉在山而草木潤，珠生淵而岸不枯，蚯蚓無筋骨之強(qiáng)，爪牙之利，上食咘堁，下飲黃泉，用心一也。清之為明，杯水可見眸子，濁之為害，河水不見太山，蘭芷不為莫服而不芳，舟浮江海不為莫乘而沉，君子行道不為莫知而慍，性之有也。以清入濁必困辱，以濁入清必覆傾，天二氣即成虹，地二氣即泄藏，人二氣即生病，一陰一一陽一不能常，日冬且夏，月不知晝，日不知夜。川廣者魚大，山高者木修，地廣者德厚，故魚不可以無餌釣，獸不可以空器召。山有猛獸，林木為之不斬，園有螫蟲，葵藿為之不采，國有賢臣，折沖千里，通于道者若車之轉(zhuǎn)于轂中，不運(yùn)于己，與之致于千里，終而復(fù)始，轉(zhuǎn)無窮之原也。故舉枉與直，何如不得，舉直與枉，勿與遂往。有鳥將來，張羅而待之，得鳥者羅之一目，今為一目之羅，則無時(shí)得鳥，故事或不可前規(guī)，物或不可預(yù)慮，故圣人畜道待時(shí)也。故欲致魚者先通谷，欲來鳥者先樹木，水積而魚聚，木茂而鳥集，為魚得者，非挈而入淵也，為猿得者，非負(fù)而上木也，縱之所利而已。足所踐者淺，然待所不踐而后能行，心所知者遍，然待所不知而后能明。川竭而谷虛，丘夷而淵塞，唇亡而齒寒，河水深而讓在山。水靜則清，清則平，平則易，易則見物之形，形不可并，故可以為正。使葉落者，風(fēng)搖之也，使水濁者，物撓之也，璧鍰之器，礛之功也，莫邪斷割，砥礪之力也，虻與驥致千里而不飛，無裹糧之資而不饑，狡兔得而獵犬烹，高鳥盡而良弓藏，名成功遂身退，天道然也。怒出于不怒，為出于不為，視于無有則得所見，聽于無聲則得所聞。飛鳥反鄉(xiāng)，兔走歸窟，狐死首丘，寒螀洋木，各依其所生也。水火相憎，鼎 ? 在其間，五味以和，骨肉相愛也，讒人間之，父子相危也。犬豕不擇器而食，俞肥其體，故近死，鳳皇翔于千仞，莫之能致。推固百內(nèi)而不能自椓，目見百步之外而不能見其眥。因高為山即安而不危，因下為池即淵深而魚鱉歸焉。溝也澇即溢，旱即枯，河海之源淵深而不竭，鱉無耳而目不可以蔽，一精一于明也，瞽無目而耳不可以蔽，一精一于聰也。混混之水濁，可以濯吾足乎？泠泠之水清，可以濯吾纓乎？絲之為縞也，或?yàn)楣?，或?yàn)?纟末)，冠則戴致之，(纟末)則足蹍履之。金之勢勝木，一刃不能殘一林之木；土之勢勝水，一掬不能塞江河；水之勢火，一酌不能救一車之薪。冬有雷，夏有雹，寒暑不變其節(jié)，霜雪麃麃，日出而流。傾易覆也，倚易翻也，幾易助也，濕易雨也，蘭芷以芳，不得見霜，蟾蜍涂兵，壽在五月之望，一精一泄者中易殘，華非時(shí)者不可食。舌之與齒，孰先弊焉？繩之與矢，孰先直焉？使影曲者形也，使響濁者聲也。與死同病者，難為良醫(yī)，與亡國同道者，不可為忠謀。使倡吹竽，使工攝竅，雖中節(jié)，以可使決，君形亡焉。聾者不歌，無以自樂，盲者不觀，無以接物。步于林者，不得直道，行于險(xiǎn)者，不得履繩，海內(nèi)其所出，故能大。日不并出，狐不二雄，神龍不匹，猛獸不群，鷙鳥不雙，蓋非橑不蔽日，輪非輻不追疾，橑輪未足恃也?；」苌洌窍也话l(fā)，發(fā)矢之為射，十分之一。饑馬在廄，漠然無聲，投芻其旁，爭心乃生。三寸之管無當(dāng)，天下不能滿，十石而有塞，百竹而足。循繩而斷即不過，懸衡而量即不差，懸古法以類，有時(shí)而遂，杖格之屬，有時(shí)而施，是而行之，謂之亂。農(nóng)夫勞而君子養(yǎng)，愚者言而智者擇，見之明白，處之如玉石，見之黯，必留其謀。百星之明，不如一月之光，十牖畢開，不如一戶之明。蝮蛇不可為足，虎不可為翼，今有六尺之廣，臥而越之，下才不難，立而踰之，上才不易，勢施異也。助祭者得嘗，救斗者得傷，蔽于不祥之木，為雷霆所撲。日月欲明，濁云蓋之，河水欲清，沙土穢之，叢蘭欲修，秋風(fēng)敗之，人性欲平，嗜欲害之，蒙塵而欲無瞇，不可得絜。黃金龜紐，賢者以為佩，土壤布地，能者以為富，故與弱者金玉，不如與之尺素。轂虛而中立三十輻，各盡其力，使一輻獨(dú)入，眾輻皆棄，何近遠(yuǎn)之能至。橘柚有鄉(xiāng)，萑葦有叢，獸同足者相從游，鳥同翼者相從翔。欲觀九州之地，足無千里之行，無政教之原，而欲為萬民上者，難矣！兇兇者獲，提提者射，故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君子有酒，小人鞭缶，雖不可好，亦可以丑，人之性，便衣綿帛，或射之即被甲，為所不便，以得其便也。三十輻共一轂，各直一鑿，不得相入，猶人臣各守其職也。善用人者，若□之足，眾而不相害，若舌之與齒，堅(jiān)柔相磨而不相敗。石生而堅(jiān)，茞生而芳，少而有之，長而逾明。扶之與提，謝之與讓，得之與失，諾之與已，相去千里。再生者不獲，華太早者不須霜而落。污其準(zhǔn)，粉其顙，腐鼠在阼，燒薰于堂，入水而增濡，懷臭而求芳，雖善者不能為工。冬冰可折，夏木可結(jié)，時(shí)難得而易失。木方盛，終日采之而復(fù)生，秋風(fēng)下霜，一夕而零。質(zhì)的張而矢射集，林木茂而斧斤入，非或召之也，形勢之所致。乳犬之噬虎，伏雞之搏貍，恩之所加，不量其力。夫待利而登溺者，亦必以將溺之矣，舟能浮能沈，愚者不知足焉。驥驅(qū)之不進(jìn)，引之不止，人君不以取道里。水雖平，必有波，衡雖正，必有差，尺雖齊，必有危，非規(guī)矩不能定方員，非準(zhǔn)繩無以正曲直，用規(guī)矩者，亦有規(guī)矩之心。太山之高，倍而不見，秋毫之末，視之可察。竹木有火，不鉆不熏，土中有水，不掘不出，矢之疾，不過二里，跬步不休，跛鱉千里，累土不止，丘山從成。臨河欲魚，不如歸而織網(wǎng)。弓先調(diào)而后求勁，馬先順而后求良，人先信而后求能。巧冶不能消木，良匠不能斲冰，物有不可，如之何君子不留意。使人無渡河，可，使河無波，不可。無月不辜，甑終不墮井矣。刺我行者，欲我交，呰我貨者，欲我市，行一棋不足以見知，彈一弦不足以為悲。今有一炭然，掇之爛 ，相近，萬石俱熏，去之十步而死，同氣而異積。有榮華者必有愁悴，上有羅紈下必有麻(纟費(fèi))，木大者根瞿，山高者基扶。

　　老子曰：鼓不藏聲，故能有聲，鏡不沒形，故能有形，金石有聲，不動(dòng)不鳴，管簫有音，不吹無聲。是以圣人內(nèi)藏，不為物唱，事來而制，物至而應(yīng)。天行不已，終而復(fù)始，故能長久，輪復(fù)其所轉(zhuǎn)，故能致遠(yuǎn)，天行一不差，故無過矣。天氣下，地氣上，一陰一一陽一交通，萬物齊同，君子用事，小人消亡，天地之道也。天氣不下，地氣不上，一陰一一陽一不通，萬物不昌，小人得勢，君子消亡，五谷不植，道德內(nèi)藏。天之道，損盈益寡，地之道，損高益下，鬼神之道，驕溢與下，人之道，多者不與，圣人之道，卑而莫能上也。天明日明，而后能照四方，君明臣明，域中乃安，有四明，乃能長久，明其施明者，明其化也。天道為丈，地道為理，一為之和，時(shí)為之使，以成萬物，命之曰道。大道坦坦，去身不遠(yuǎn)，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物，其德不絕。天覆萬物，施其德而養(yǎng)之，與而不取，故一精一神歸焉，與而不取者，上德也，是以有德。高莫高于天也，下莫下于澤也，天高澤下，圣人法之，尊卑有敘，天下定矣。地載萬物而長之，與而取之，故骨骸歸焉，與而取者，下德也，“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钡爻刑?，故定寧，地定寧，萬物形，地廣厚，萬物聚，定寧無不載，廣厚無不容，地勢深厚，水泉入聚，地道方廣，故能久長，圣人法之，德無不容。一陰一難一陽一，萬物昌，一陽一服一陰一，萬物湛，物昌無不贍也，物湛無不樂也，物樂無不治矣。一陰一害物，一陽一自屈，一陰一進(jìn)一陽一退，小人得勢，君子避害，天道然也。一陽一氣動(dòng)，萬物緩而得其所，是以圣人順一陽一道，夫順物者，物亦順之，逆物者，物亦逆之，故不失物之情性。洿澤盈，萬物節(jié)成，洿澤枯，萬物無節(jié)養(yǎng)也，故雨澤不行，天下荒亡。一陽一上而復(fù)下，故為萬物主，不長有，故能終而復(fù)始，終而復(fù)始，故能長久，能長久，故為天下母。一陽一氣畜而復(fù)能施，一陰一氣積而復(fù)能化，未有不畜積而能化者也，故圣人慎所積。一陽一滅一陰一，萬物肥，一陰一滅一陽一，萬物衰，故王公尚一陽一道則萬物昌，尚一陰一道則天下亡。一陽一不下一陰一，則萬物不成，君不下臣，德化不行，故君下臣則聰明，不下臣則闇聾。日出于地，萬物蕃息，公王居民上，以明道德，日入于地，萬物休息，小人居民上，萬物逃匿。雷之動(dòng)也萬物啟，雨之潤也萬物解，大人施行，有似于此，一陰一一陽一之動(dòng)有常節(jié)，大人之動(dòng)不極物。雷動(dòng)地，萬物緩，風(fēng)搖樹，草木敗，大人去惡就善，民不遠(yuǎn)徙，故民有去就也，去無甚，就少愈多。風(fēng)不動(dòng)，火不出，大人不言，小人無述，火之出也必待薪，大人之言必有信，有信而真，何往不成。河水深，壤在山，丘陵高，下入淵，一陽一氣盛，變?yōu)橐魂幰?，一陰一氣盛，變?yōu)橐魂栆唬视豢捎瑯凡豢蓸O。忿無惡言，怒無作色，是謂計(jì)得。火上炎，水下流，圣人之道，以類相求。圣人偯一陽一，天下和同，偯一陰一，天下溺沉。

　　老子曰：積薄成厚，積卑成高，君子日汲汲以成煇，小人日快快以至辱，其消息也雖未能見，故見善如不及，宿不善如不祥。茍向善，雖過無怨，茍不向善，雖忠來惡，故怨人不如自怨，勉求諸人，不如求諸己。聲自召也，類自求也，名自命也，人自官也，無非己者，操銳以刺，操刃以擊，何怨于人，故君子慎微。萬物負(fù)一陰一而抱一陽一，沖氣以為和，和居中央，是以木實(shí)生于心，草實(shí)生于英，卯胎生于中央，不卯不胎，生而須時(shí)。地平則水不流，輕重均則衡不傾，物之生化也，有感以然。

　　老子曰：山致其高而云雨起焉，水致其深而蛟龍生焉，君子致其道而德澤流焉。夫有一陰一德者必有一陽一報(bào)，有隱行者必有昭名，樹黍者不獲稷，樹怨者無報(bào)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