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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傅山,初名鼎臣,字竹青,后改名山,字青主,一字仁仲。別號甚多,參見丁寶銓《傅山年譜》。傅氏生于明萬歷三十五年(公無一六○七年)。卒于清康熙二十三年(公元一六八四年)享年七十
傅山,初名鼎臣,字竹青,后改名山,字青主,一字仁仲。別號甚多,參見丁寶銓《傅山年譜》。傅氏生于明萬歷三十五年(公無一六○七年)。卒于清康熙二十三年(公元一六八四年)享年七十八歲(《歷代名人生卒年表》作八十歲卒)。
傅山是清初卓有建樹的書法家。其書法為時人所推重,趙秋谷譽其為當(dāng)代第一,有“豪邁不羈,脫略蹊徑”之譽。傅氏早年曾臨摹趙孟頫,后改學(xué)王陣津,順治年間雖欲自立門戶,頗難擺脫王氏影響。作此書時,傅氏五十三歲,正當(dāng)盛年,而在附識中,卻以“老夫”自許,但就其書法本身而言,此時他的行草已臻成熟,形成了自己的特殊風(fēng)格。
傅山《丹楓閣記》,此帖共有兩種,真跡本共八板。前七板每板七行,最后一板八行。藏山西省博物院;臨本,藏于遼寧博物館。
傅氏此冊書法用筆雄渾飛動,氣勢奪人,挺拔剛健,而又連綿不絕。挺拔處有如長槍大戟,巨石騰空;連綿處則如棉里裹鐵,剛?cè)嵯酀?。草書本難于設(shè)險取勢,更難于化險為夷,且易于飄浮,流于輕滑,而傅氏筆觸沉著,無往不收,停當(dāng)有致。此冊筆墨縱橫,力透紙背,實屬不易,可以窺知作者功力之所在。
傅山《丹楓閣記》冊 黃絹本 約24.5×13.5cm×8,山西省博物院藏
《丹楓閣記》是傅山好友戴廷栻“庚子九月,夢與占冠裳數(shù)人,步屧昭餘郭外”,而見“松末擁一閣,搖搖如一巢焉,顏曰丹楓”之后,經(jīng)始閣材,索夢筑閣而予以賦記的。記后請傅山書之,傅山并於書后作跋,聽夢說夢,洋洋灑灑,留下了這篇可以和王羲之《蘭亭序》、顏真卿《祭侄稿》相媲美的藝術(shù)精品。
對於此篇所寫的時間,文物出版社《清傅山書丹楓閣記》以遼寧博物館藏品斷定為五十三歲說,恐不確。戴楓仲《丹楓閣記》首句便云:『庚子九月,夢與古冠裳數(shù)人?!淮颂幐?,為順治十七年(1660),時傅山五十四歲。又傅山跋《丹楓閣記》:『楓仲因夢而有閣,因閣而有記』,故記必當(dāng)在夢之后。那麼,傅山《丹楓閣記》到底書於何時?《傅山全書》卷二七有一《致戴楓札》似可作為旁證。札云:“以時勢科之,吾兄不能出門,亦不必出門矣。東省李吉老適有信要弟東游,弟即趨其約,似且不果。嵩少之行,吾兄亦復(fù)省此匆遽也。弟擬初三日發(fā),但借一好牲口。一僕力扶掖老四大上下耳。資斧不勞經(jīng)紀(jì),極能寬吾兄連日不訾之費。弟復(fù)何忍,何忍?《楓閣記》即擬書之,送牲口人到即付之。”此處山,即河南也?!稐鏖浻洝窇?yīng)為《丹楓閣記》。傅山赴山束有詩可證。傅山有詩《蓮鯀從登岱岳謁圣林歸信尹寫此教之》首,中云:“今爾十五歲,獨此重小丁。”爾指蓮蘇。蓮蘇,傅山孫,生於順治十四年丁酉(一六五七),順敷之,十五歲當(dāng)為康熙十年辛亥(一六七一)。又羅振玉《傅山年譜》載,康熙十年辛亥,春末夏初,傅山登岱岳、謁孔林,孫蓮蘇侍行。故知傅山康熙十年辛亥東游。傅山《與戴楓仲札》當(dāng)寫於東游之前,即康熙十年春,《丹楓閣記》亦當(dāng)寫於此時,時傅山年六十五歲。
傅山《丹楓閣記》臨本 遼寧省博物館藏
《丹楓閣記》釋文
庚子九月,夢與古冠裳者數(shù)人,步屨昭余郭外。忽忽變易,回顧無復(fù)平壤,所至崖障合沓,楓林殷積,飛泉亂落其間,如委紫練,側(cè)睇青壁,千仞如削,目致為窮也。其上長松密舉,而松末擁一閣,搖搖如一巢焉,顏曰丹楓,非篆非隸,嵌空一窗,億當(dāng)閣徑,而蛛絲荒織,扃若終古矣。俄爾風(fēng)水合住,塊然偃臥。遂經(jīng)始閣材,構(gòu)如其夢。莊生之言曰:有大覺而后知此其大夢也。戴生綴之曰:覺茍非覺,夢其奚靈?有大夢而后知其大覺也。聞戴生之言者曰:是猶愁寐語也。是其言也,夢車馬而喜,夢酒肉而喜,夢糞穢而喜者,若覺而失之,窈窈焉幸其夢之兆,竊而不敢以為魄祟之顛倒者也。之入也,不可以入鼎彝、藏茶、藏酒,以待人之能入吾夢者。如其人之足夢,即不入吾之夢,吾當(dāng)入其夢,又安知彼之不夢我之入其夢也。茍精誠之不通,超無有而獨存,戴生之夢不復(fù)堪此寥廓矣。
昭余戴廷栻記,松僑老人真山書。
楓仲因夢而有閣,因閣而有記,閣肖其夢,記肖其閣,誰實契之,總之皆夢。記成后屬老夫書之。老人顧能說夢者也。嘗論世間極奇之人、之事、之物、之境、之變化,無過于夢,而文人之筆,即極幽妙幻霍,不能形容萬一。然文章妙境亦若夢而不可思議矣,楓仲實甚好文,老夫不能為文,而能為夢。時時與楓仲論文,輒行入夢中,兩人 ,隨復(fù)醒而忘之。我尚記憶一二,楓仲徑坐忘不留。此由我是說夢者也,楓仲聽夢者也。說夢聽夢,大有徑庭哉。幸而楓仲忘之,若稍留于心,是老夫引楓仲向黑洞洞地,終無覺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