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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10月8日,在“后疫時代”的閉幕日,我們邀請到了詩人,也是此次畫展的參展藝術(shù)家泉子先生,為我們帶來了一場題為《寺人之言或詩的常識》的詩歌講座。 何勇淼(人可藝術(shù)總
10月8日,在“后疫時代”的閉幕日,我們邀請到了詩人,也是此次畫展的參展藝術(shù)家泉子先生,為我們帶來了一場題為《寺人之言或詩的常識》的詩歌講座。
何勇淼
(人可藝術(shù)總監(jiān)):
非常榮幸能與各位師友們相遇在人可,相遇在今天的詩歌講座現(xiàn)場。恰逢國慶假期,人可此次的群展《后疫時代:你焦慮嗎?》延展了一個禮拜,而就在今晚,我們將以泉子老師的詩歌講座《寺人之言與詩的常識》作為展覽的閉幕式。
人可藝術(shù)總監(jiān)何勇淼(左)致辭
當代藝術(shù)與當代漢語詩歌寫作,我認為兩者是緊密相聯(lián)的。作為此次群展的參展藝術(shù)家之一,泉子老師一直以詩人的身份為大家所熟知。我與泉子老師相識甚久,尤愛讀他的短詩。我在他的詩歌中讀到了我自己,會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滲入到我的血液,直達我的內(nèi)心深處。人可舉辦過許多場詩歌對談與講座,這都得益于泉子老師的支持與推動,包括多多老師、耿占春老師等等,都曾在這里舉辦過關(guān)于詩歌的活動。
以詩發(fā)聲于藝術(shù)空間,會發(fā)生怎樣的奇妙現(xiàn)象?我們有請泉子老師開講。
泉子
(此次參展藝術(shù)家):
首先感謝何勇淼先生,給予我這樣一次與大家分享交流的機會。也感謝今天到場的詩友們,以及網(wǎng)絡上的新老朋友,感謝你們在當下這個物質(zhì)化的時代,依然對詩歌懷有熱情與敬意。
我今天分享的題目是“寺(士)人之言或詩的常識”。 詩的常識看似基礎,但又是每一個成熟詩人需要終其一生不斷去回應的,包括:詩是什么?怎么寫?以及詩歌的意義。
詩的常識之一:詩是寺人或士人之言,是一個修行者,或是一個悟道者的言說。
詩是什么?詩僅僅是一種分行的文字嗎?就像書法家經(jīng)常面對的一次詰問,“書法是用毛筆寫下的文字嗎?”詩與書法分別作為一種極其精微而高妙的藝術(shù)形式,又都看似門檻很低,而只有此中人才真正理解其中成就的艱難。
《毛詩序》說,“在心為志,出言為詩。”
漢字還有著強大的表意功能。詩是寺人或士人之言,是一個修行者,或是一個悟道者的言說。許多人會有一種誤解,就是把修行者或悟道者當作與現(xiàn)實生活脫節(jié)的人,是一群持消極生活態(tài)度的人。事實上,這恰恰是一群最積極的人,他們愿意放下所有世俗的羈絆,以全身性地投入到對這個世界的理解中去。這是一群將悟道求真置于生死之上的人,或者說,相對于柴米油鹽與稻粱謀,他們更關(guān)注于“我們從哪里來,往哪里去以及人在宇宙中的位置”這些最根本性的認知。這里不僅僅是一首詩的源頭,它同樣作為哲學、藝術(shù)、宗教、科學關(guān)注與孜孜以求的原點。
前幾年有一本天文學家寫的,流傳甚廣的書——《暗淡藍點》。它直接觸發(fā)于1990年,美國旅行者號宇宙飛船從離地球64億公里外的太空深處拍攝到的一張照片。在這張照片上,地球懸浮在太陽系黑漆漆的背景中,僅僅是一個黯淡的斑點。而這里就是我們的家園。所有的帝王將相,所有的愛恨情仇,所有的王國與爭戰(zhàn),所有波瀾壯闊的宏大敘述都在這個暗淡的點上發(fā)生。詩就是我們在這樣高度或深處的一次觀看。藝術(shù)家趙無極有一個類似的表述:藝術(shù)是一種觀看?;蛘哒f,一種更通俗的說法就是,詩與藝術(shù)都是它們背后的那個人,是那顆因他(她)的悲喜而滿盈著的心。也可以說,一個人有怎樣的境界與格局決定著他(她)看見的是一個怎樣的人世。
黯淡藍點
1990年美國旅行者號宇宙飛船 從離地球64億公里外的太空深處 拍攝到的一張照片
書圣王羲之寫下的天下第一行書《蘭亭序》,本身就是一首杰出的詩。它記錄了一千多年前的一次雅集,陽春三月,會稽山下,一群文人雅士在一起飲酒作詩,“一觴一詠”間,“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但相見的歡愉很快轉(zhuǎn)化為“況修短隨化,終期于盡”的“豈不痛哉”。一個美好的下午很快就要過去了,我們的一生也會很快過去!而正是詩人的心在那一瞬間的顫栗將這些筆墨線條凝固,并抵達了千年之后的我們?;蛘哒f,詩與藝術(shù)的秘密在于它不僅僅說出了此刻,而同樣道出了千年后的我們。正所謂“后之視今,亦由今之視昔”。《蘭亭序》帶給我的另一個啟示在于:所有偉大的作品都必須在詩與思之間取得了一個艱難與可貴的平衡,并同時根植于一種最深切的生命體驗,根植于“真”。我們可以用同樣的標準去衡量所有偉大的藝術(shù),包括被譽為天下第二行書的《祭侄貼》與第三行書的《寒食帖》。詩歌當然更是這樣,就像開盛唐風氣之先的陳子昂的《登幽州臺》,“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悵然而涕下。”人在宇宙中的蒼茫感鋪面而來。
《蘭亭序》局部
唐,馮承素摹,紙本,行書 縱24.5cm,橫69.9cm,北京故宮博物院藏
葉芝有一首廣為人知的詩歌《當你老了》。我最喜歡的是袁可嘉的譯本。“當你老了,頭白了,睡意昏沉,/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圣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垂下頭來,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凄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在頭頂?shù)纳缴纤従忰庵阶樱?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這是葉芝寫給他一生摯愛的女神毛·特崗的情詩,但我們同樣可以把這首詩當作是獻給繆斯女神的。“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圣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詩歌或繆斯女神配得上這樣一份持久的激情。 “詩是朝圣者的靈魂”,這是葉芝的回答。這首詩同樣構(gòu)成了一個隱喻:“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是容易的,就像一個青年人的才華,而難的是“愛你那朝圣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并對應于一顆歷經(jīng)滄桑的赤子之心。
詩的常識之二:我口說我心,我手寫我心。
最高妙的詩歌一定是得意忘形或得意忘言的,就像我們在面對一幅繪畫時,如果我們在第一眼不是被畫面背后強大的情感所擊中,而是被一個精致的細節(jié)所吸引,那么,將意味著一次致命的懲罰。就像陳子昂的那首開盛唐風氣之先的千古絕唱“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悵然而涕下。”我們幾乎看不到任何語言的組織痕跡,它們幾乎是脫口而出的,是又一次的我口說我心。
如果說,詩歌、文學與藝術(shù)有什么秘密的話,就是我口說我心,或者說是我手寫我心了。這幾乎就是寫作的不二法門。這也是我想分享的詩的第二個常識,怎么寫或怎么完成一首詩。
十多年前,我經(jīng)常去一個寫書法的朋友工作室玩,看他寫字,我也跟他學。我問他怎么寫、怎么握筆,他告訴我,你覺得怎么舒服就怎么握筆,就怎樣落筆。其實,寫詩也一樣,就是要從心,要按照你最舒服的方式去寫。然后你寫著寫著就會去找、去讀,只要你堅持,你就一定會找到跟你心氣等各方面更接近的詩人,你去看他是怎么組織語言去創(chuàng)作,你去看他是怎么理解這個世界的。在閱讀的過程中,就是你在和作者交流,如果你們之間形成共鳴,你就能從他那兒得到啟發(fā)。而我們會在這樣啟發(fā)與共鳴中找到更多優(yōu)秀的詩人。閱讀也是一個發(fā)現(xiàn)自己的過程,那個沉睡的自己,那個被遮蔽的自己。而在那個最初的自己中,我們將得以重逢一個完整的宇宙。
泉子 《不得安寧》 書法 11.5×34cm 2022年
這幾年,經(jīng)常有人問到一個同樣的問題,就是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寫詩的。我會把1997年作為我寫作的元年,雖然我的處女作發(fā)表在在1991年的《中國校園文學》上。這之間是一段我視之為漫長而苦悶的學徒期。1997年的一個重大事件,是我與艾米利·狄金森、博爾赫斯們的相遇。而在這些相遇中,他們帶給我的一個極其重要的啟示,就是詩歌并非一種分行的文字,而是我們對身體至深處,那最真實的聲音的傾聽、辨認與追隨,在語言中的凝固與呈現(xiàn)。這是詩歌的一個堅固的起點,也是所有詩歌的根本性秘密之一,而我?guī)缀踉诤谋M所有的青春歲月后,才得以獲得這最初的領悟。而在此后,我的寫作的一次次次蛻變都可以在這里找到那個最堅實的起點。
另一方面,閱讀是講究緣分的。記得那個時候,我?guī)缀跬瑫r接觸到米沃什和帕斯,當時帕斯就特別能打動我,但是米沃什的詩我讀不進去。然后大概過了六、七年左右,米沃什仿佛是在一個瞬間向我敞開的,并成為了一位對我發(fā)生一種最持久影響的西方詩人。在我三十到四十歲的差不多十年中,我的包里面都放著一本米沃什的書。最早是《拆散的筆記簿》,綠原翻譯的一個選本,后來是張曙光翻譯的黃皮本《米沃什詩選》。我想說的是,閱讀是需要準備的。米沃什的詩歌背后有一個非常宏大的時代背景,包括整個的西方宗教和哲學,可能我當時沒準備好。但不急,他們會一直在那兒,等待我們慢慢成長,然后向我們敞開。
大約在四十歲。也就是不惑之年前后,我的寫作迎來了一次重大的蛻變。它之于我的重要性可能只有我視之為“寫作元年”的1997年可相比擬。我們這一代詩人,或我們前后幾代詩人幾乎都是從西方起步的,包括西方的文學、藝術(shù)、宗教與哲學。但非常奇妙的是我在向前持續(xù)不斷地探索恰恰是傳統(tǒng)在我體內(nèi)不斷蘇醒的過程。大約是四十歲前后開始,我不斷對傳統(tǒng)進行補課,從四書五經(jīng)到朱熹、王陽明,并獲得一種越來越強烈的判斷,我們這一代或是我們之后幾代漢語詩人,能否通過對一種西方言說方式的學習與借鑒,來終于說出一種屬于東方人的對這個世界精微理解,將決定漢語的未來。這并非我作為一個東方人,或漢語寫作者的執(zhí)著,而是我越來越強烈意識到東方智慧對這個喧囂、分裂、焦慮的時代的意義。就像陰陽相生與陰陽相成所揭示的,即使互為對手,依然可以作為相互成全的一個契機。而恰恰在這里有著一個生生不息的人世。
另一方面,我想在這里強調(diào)的是,“東”與“西”又僅僅作為一種方便。就像希伯來文明曾是希臘文明的東方,而佛或釋作為相對于儒與道或中原的西域。但只有當我們理解了希伯來文明對希臘文明的滋養(yǎng)與重塑,只有當我們理解了儒釋道之融合的艱難,我們才能真正理解地球這個小小的村莊。而在今天,我們正迎來東西方文明的一次更為波瀾壯闊而劇烈的融合。作為一個時代的最敏感的群體,詩人與藝術(shù)家又必須通過自己的筆與紙來為這人世從來之艱難去作出一次新的見證。
詩的常識之三:無用之用,或去成為那個更好的自己。
其實在前面,我已隱約談到了詩歌的意義,也就是我要分享的第三個常識。詩是一個修行的人、一個悟道者的言說,詩是朝圣者的靈魂,詩是我們超越這俗世的努力。我曾一次次自問,一種不能提升我們的詩的意義是什么?而詩歌能幫我們成為一個更好的自己,詩能幫助我們修補一個并不圓滿的人世,詩能幫我們獲得一張潔凈的臉龐、一雙明澈的眼睛,詩能幫我們化解生命中的困境,直到有一天幫助我們坦然離開這人世。有一個大家熟悉的俗語:三十歲之前,我們的長相是父母給的,而三十歲之后,我們的長相是自己的修的。也就是說,在三十歲之前,我們的面容更多呈現(xiàn)出的是天賦的一面。而三十歲之后,我們的修行將通過改變與塑造我們的心而源源不斷地浮出了我們的臉龐。這正是詩的艱難與神奇,是詩之于我們的意義?;蛘哒f,詩歌最大的功用正是無用之用。
在幾年前,我寫過一首《年過四十》的詩:
我出生在千島湖畔那個貧窮、閉塞,
幾乎與世隔絕的山村。
我沒有上過幼兒園,
我最初的知識來自于
村莊中一對亦農(nóng)亦師的夫婦,
直到二十四歲,
我才真正開始接觸西方的哲學與詩歌,
又過了將近十年,
我因一個契機系統(tǒng)地學習藝術(shù),
并幫助我不斷地恢復
一種最初的感受力。
年過四十,
我就自身的傳統(tǒng)進行補課,
從四書五經(jīng)到朱熹、王陽明,
并越來越深切地感動于
一個曾經(jīng)如此逼厄的村莊的
最初的贈與—
善良、純樸,
而使得
一個殘缺的人世
依然來得及修補。
(《年過四十》2019)
詩歌意義正在于此,它讓我們能成功葆有一顆歷經(jīng)滄桑后的赤子之心,以及那最初的贈與——善良、純樸,而使得一個殘缺的人世依然來得及修補。
詩還有一種重要功能就是療傷。我年輕時是一個焦慮感很強的人,在2019年同期的一首詩歌中,我寫到:
“我是突然間意識到
并驚詫于
我的整個青春期都處于一種極度焦慮中的,
在一種時代的癥候廣為人知之前。
是詩歌,還是經(jīng)文終于帶給我以拯救?
而我甚至不知道
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獲得了
一種淡淡的歡喜—
那“無色聲香味觸法”處的微甜。”
(《微甜》2019)
這也是我與2020年的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詩人格麗克有一種深深的共鳴的原因,而我們都曾受益于詩歌給予我們生命的療傷與祝福。
曾經(jīng)很多人誤以為認我是一個北方詩人,覺得我的詩歌更關(guān)切于宏大而本質(zhì)的內(nèi)容。事實上,在最初,我也不太喜歡江南,認為“她”太小、太精致了,就像靡靡之音,或者說是腐朽、奢靡的代名詞。而二十多年在這片山水的浸潤與來著“她”的教誨改變了我,也改變了我對這片山水,對漢語與江南的認識。“江南不是一種靡靡之音,不是腐朽、奢靡或嬌柔的代名詞,而是一種對自然,對日常事物深處的神性的發(fā)現(xiàn)與揭示能力。”作為近千年以來漢文化的重要承載之地,江南背后凝聚的正是我們東方人對這個世界最精微而獨到的理解。
《寺人之言或詩的常識》講座現(xiàn)場
在最近的二十多年里,每周末我都會去西湖邊的一家茶館或咖啡館讀書、寫作,這成為了我個人的一個傳統(tǒng)。最初是南山路上的茶館,后來北山路,疫情發(fā)生后,我來到了保俶塔旁的純真年代書吧。非常感謝今天來到現(xiàn)場的書吧女主人朱錦繡老師,她專門給我安置了一個小間,讓我能夠在一個極度專注的狀態(tài)中創(chuàng)作。我在這里讀書、寫作,整理與修訂自己的作品,累了就沿著北山路,西泠橋、孤山、白堤、斷橋行走。在走的過程中,我的所思所想會不斷通過與迎面相遇一朵花、一棵樹,一張臉龐,或眺望中的孤山與云亭來與我重見,并成為了一首新的詩歌的素材。
我曾經(jīng)很擔心,當我在三十五,四十歲之后,會不會靈感枯竭,就像我更多的前輩同樣那樣。我后來發(fā)現(xiàn),只要我們能一直保持一種專注的狀態(tài),只要能一直做到心無旁騖與物我兩忘,靈感就不會枯竭,就會源源不斷與不請自來。就像這首《只要心正》的小詩:
只要心正,一切就都是恰到好處的,
就像你此刻眺望中所見的
孤山與云亭。
我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又仿佛是突然間發(fā)現(xiàn)了云亭,這個光禿的水泥結(jié)構(gòu)的小亭子是如此地飽滿而潔凈。在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它的美之前,它已站立在這里將近百年,而它對應的恰是一顆心的潔凈與飽滿。
近年來。我有了一種對詩歌的越來越強烈的感激之情。就像這首《如果不是詩》:
如果不是詩,
我不知道我會(能)找到什么
來抵御這人世之嚴寒。
在準備這個講座的過程中,我還整理出了一首新詩《詩的意義》:
詩歌的意義不在于
它曾帶給我的
那些微不足道的聲名,
而是它時時,并依然
一次次將我成功地
從生命的泥沼中
救拔出來。
最后,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下我心目中的兩個英雄。一位是北宋文學家蘇東坡,另一位是我的同鄉(xiāng)——黃賓虹先生。蘇東坡是千年一遇的奇才,在詩、詞、散文、書法、繪畫諸方面均入登峰造極之境。他最偉大的地方在于擁有一種轉(zhuǎn)換的能力,一種把生命中經(jīng)歷的苦難轉(zhuǎn)化成祝福的能力。
黃賓虹的一生同樣給了我重大的啟示與鼓舞。他從事過編輯,也做過古物研究,直到花甲之年才真正開始以畫家立身,年近古稀越畫越好,到了九十歲——在生命的最后階段,他的作品越發(fā)通透澄澈,呈現(xiàn)出了一種修行到圓滿的狀態(tài)。盛極而衰,是生命的自然規(guī)律,但黃賓虹不斷地探索、擴展和更新自己,直到生命終結(jié)。黃賓虹的人生修行激勵著我,并幫助我更坦然地去面對這個世界,也更坦然地去面對衰老與死亡。
我想,在我心中,蘇東坡與黃賓虹都是偉大的詩人。他們不斷帶給我以鼓舞,并幫助我不斷地去成為那個更好的自己。
好,我今天的分享就先到這里,感謝大家的聆聽。
何勇淼:
感謝泉子老師通過分享他詩歌寫作的成長歷程,為我們帶來了一場真誠而深刻的講座。在這個“后疫時代”——作為我們這次群展的前綴,詩歌的意義正是慰藉我們的心靈,讓我們成為一個更好的自己。萬法唯心—— 一切的存在,都是本心產(chǎn)生的,詩歌與藝術(shù)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