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梁武帝　張裨　羊道生　釋僧越　江陵　士大夫　徐鐵臼　蕭續(xù)　樂蓋卿　康季孫　張絢　楊思達(dá)　弘氏　朱貞　北齊　文宣帝　梁武帝　韋戴　隋庶人勇　京兆獄卒　邛人

　　梁武帝　　

　　梁武帝蕭衍殺南齊主東昏侯，以取其位，誅殺甚眾。東昏死之日，侯景生焉。后景亂梁，破建業(yè)，武帝禁而餓終，簡文幽而壓死，誅梁子弟，略無孑遺。時人謂景是東昏侯之后身也。（出《朝野僉載》）

　　張裨　　

　　下邳張裨者，家世冠族，末葉衰微。有孫女，殊有姿貌，鄰人欲聘為妾，裨以舊門之后而不許。鄰人忿之，乃焚其屋，裨遂燒死。其息邦，先行不在，后還，亦知情狀，而畏鄰人之勢，又貪其財而不言，嫁女與之。后經(jīng)一年，邦夢見裨曰：“汝為兒子，逆天不孝，棄親就怨，潛同兇黨?！北阕桨铑^，以手中桃杖刺之。邦因病兩宿，嘔血而死。邦死日，鄰人又見裨排門戶直入，張目攘袂曰：“君恃勢縱惡，酷暴之甚，枉見殺害。我已上訴，事獲申雪，卻后數(shù)日，令君知之?！编徣说貌?，尋亦隕歿。（出《還冤記》）

　　羊道生　　

　　梁太山羊道生，為邵陵王中兵參軍。其兄海珍，任溠州刺史。道生乞假省之，臨別，兄于近路設(shè)頓，祖送道生。道生見縛一人于樹，就視，乃故舊部曲也。見道生涕泣哀訴云：“溠州欲賜殺，乞求救濟(jì)。”道生問：“汝何罪。”答云：“失意逃叛?！钡郎阍唬骸按俗羁煞蕖！奔聪埋R，以佩刀刳其眼睛吞之，部曲呼天大哭。須臾海珍來。又囑兄決斬。道生良久，方覺眼睛在喉內(nèi)，噎不下。索酒咽之，頓盡數(shù)杯，終不能去。轉(zhuǎn)覺脹塞，遂不成咽而別。在路數(shù)日死，當(dāng)時莫不以為有天道焉。（出《還冤記》）

　　釋僧越　　

　　梁東徐州刺史張皋，仆射永之孫也。嘗因敗入北，有一土民，與皋盟誓，將送還南。土民遂即出家，法名僧越，皋供養(yǎng)之。及在東徐，且隨至任，恃其勛舊，頗以言語忤皋。皋怒，遣兩門生，夜往殺之。爾后忽夢見僧越，云：“來報怨?！鄙贂r出射，而箭栝傷指，才可見血，不以為事。后因破梨，梨汁浸漬，乃加膿爛。停十許日，膊上無故復(fù)生一瘡，膿血與指相通，月余而死。（出《還冤記》）

　　江陵士大夫　　

　　江陵陷時，有關(guān)內(nèi)人梁元暉，俘獲一士大夫，姓劉。此人先遭侯景喪亂，失其家口，唯余小男，始數(shù)歲，躬自擔(dān)負(fù)，又值雪泥，不能前進(jìn)。梁元暉監(jiān)領(lǐng)入關(guān)，逼令棄兒。劉甚愛惜，以死為請。遂強(qiáng)奪取，擲之雪中，杖棰交下，驅(qū)蹙使去。劉乃步步回顧，號叫斷絕，辛苦頓斃，加以悲傷，數(shù)日而死。死后，元暉日見劉伸手索兒，因此得病。雖復(fù)悔謝，來殊不已，元暉載病到家而卒。（出《還冤記》）

　　徐鐵臼　　

　　東海徐甲，前妻許氏，生一男，名鐵臼。而許氏亡，甲改娶陳氏，兇虐之甚，欲殺前妻之子。陳氏產(chǎn)一男，生而祝之曰：“汝若不除鐵臼，非吾子也?！币蛎疄殍F杵，欲以搗臼也。于是捶打鐵臼，備諸毒苦，饑不給食，寒不加絮。甲性暗弱，又多不在舍，后妻得意行其酷暴。鐵臼竟以凍餓甚，被杖死，時年十六。亡后旬余，鬼忽還家，登陳氏床曰：“我鐵臼也，實無罪，橫見殘害，我母訴怨于天，得天曹符，來雪我冤，當(dāng)令鐵杵疾病，與我遭苦時同，將去自有期日，我今停此待之?！甭暼缟鷷r，家人不見其形，皆聞其語，恒在屋梁上住。陳氏跪謝，頻為設(shè)奠，鬼云：“不須如此，餓我令死，豈是一餐所能酬謝？”陳氏夜中竊語道之，鬼應(yīng)聲云：“何故道我？今當(dāng)斷汝屋棟?！北懵勪徛?，屑亦隨落，拉然有聲響，如棟實崩。舉家走出，炳燭照之，亦無異。又罵鐵杵曰：“殺我，安坐宅上為快耶？當(dāng)燒汝屋。”即見火然，煙爛火盛，內(nèi)外狼籍，俄而自滅，茅茨儼然，不見虧損。日日罵詈，時復(fù)謳歌，歌云：“桃李花，嚴(yán)霜落奈何。桃李子，嚴(yán)霜落早已?！甭暽鮽啵剖亲缘坎坏贸砷L也。于是鐵杵六歲，鬼至，病體痛腹大，上氣妨食。鬼屢打之，打處青黡，月余而死，鬼便寂然。（出《還冤記》）

　　蕭續(xù)　　

　　梁廬陵王蕭續(xù)，為荊州刺史。時有武寧太守張延康，甚便弓馬，頗為人伏。代下將還，王要伏（“要伏”二字據(jù)明抄本補(bǔ)。）事，延康意貪進(jìn)上，辭不肯留。王遂尋延康為郡時罪，鎖系在獄，發(fā)使啟申，意望朝廷委州行決。梁主素識延康，兼疑王啟不實，乃敕送都。王既懷恨，又懼延康申雪，翻復(fù)獲罪，乃未宣敕，使獄卒說延康曰：“如聞王欲見殺，君何不拔身還都自理，若能去，當(dāng)為方便?！毖涌等恢煲固?。王遣游軍設(shè)伏，刺延康于城下，乃表叛獄格戰(zhàn)而死。又有支江令吳某，將還揚州，被王要結(jié)，亦不肯住，遂使人于道擊殺之，舉家數(shù)十口，并從沉溺。后數(shù)年得疾，王日夜常見張吳二人，王但曰：“寬我寬我?！鄙贂r而薨。（出《還冤記》）

　　樂蓋卿　　

　　廬陵王在荊州時，嘗遣從事量括民田，南陽樂蓋卿，亦充一使。公府舍人韋破虜，發(fā)遣誡敕，失王本意。及蓋卿還，以數(shù)誤得罪，破虜惶懼，不敢引愆，但誑蓋云：“自為分雪，無勞訴也?！睌?shù)日之間。遂斬于市，蓋卿號叫，無由自陳，唯語人以紙筆隨殮。死后少日，破虜在槽上看牛，忽見蓋卿挈頭而入，持一碗蒜齋與之。破虜驚呼奔走，不獲已而服之，因得病，未幾卒。（出《還冤記》）

　　康季孫　　

　　康季孫性好殺，滋味漁獵故恒事。奴婢愆罪，亦或死之。常病篤，夢人謂曰：“若能斷殺，此病當(dāng)差，不爾必病。”即于夢中，誓不復(fù)殺。驚悟戰(zhàn)悸，汗流浹體，病亦漸瘳。后數(shù)年，三門生竊其兩妾以叛，追獲之，即并毆殺。其夕，復(fù)夢見前人來曰：“何故負(fù)信，此人罪不至死，私家不合擅殺，今改亦無濟(jì)理?！卞拭鲊I血，數(shù)日而卒。（出《還冤記》）

　　張絢　　

　　梁武昌太守張絢，嘗乘船行，有一部曲，役力小不如意，絢便躬捶之，杖下臂折，無復(fù)活狀，絢遂推江中。須臾，見此人從水而出，對絢撫手曰：“罪不當(dāng)死，官枉見殺，今來相報。”即跳入絢口，因得病，少日而殂。（出《還冤記》）

　　楊思達(dá)　　

　　梁楊思達(dá)為西陽郡守，值侯景亂，時復(fù)旱歉。饑民盜田中麥。思達(dá)遣一部曲守視，所得盜者，輒截手腕，凡戮十余人。部曲后生一男，自然無手。（出《還冤記》）

　　弘氏　　

　　梁武帝欲為文皇帝陵上起寺，未有佳材，宣意有司，使加采訪。先有曲阿人姓弘，家甚富厚，乃共親族，多赍財貨，往湘州治生。經(jīng)年營得一筏，可長千步，材木壯麗，世所稀有。還至南津，南津校尉孟少卿，希朝廷旨，乃加繩墨。弘氏所賣衣裳繒綵，猶有殘余，誣以涉道劫掠所得，并造作過制，非商賈所宜，結(jié)正處死，沒入其財充寺用，奏遂施行。弘氏臨刑之日，敕其妻子，可以黃紙筆墨置棺中，死而有如，必當(dāng)陳訴，又書少卿姓名數(shù)十吞之。經(jīng)月，少卿端坐，便見弘來，初猶避捍，后乃款服，但言乞恩，嘔血而死。凡諸獄官及主書舍人，預(yù)此獄事署奏者，以次殂歿，未及一年，零落皆盡。其寺營構(gòu)始訖，天火燒之，略無纖芥，所埋柱木，亦入地成灰。（出《還冤記》）

　　朱貞　　

　　梁秣陵令朱貞，以罪下獄，廷尉虞獻(xiàn)者覆其事，結(jié)正入重。貞遣相知謂獻(xiàn)曰：“我罪當(dāng)死，不敢祈恩，但猶冀主上萬一弘宥我。明日即是國家忌曰，乞得過此奏聞，可乎？”獻(xiàn)答曰：“此于理無爽，何謂不然，謹(jǐn)聞命矣，而朱事先明日奏來?！鲍I(xiàn)便遇客共飲，頗醉，遂忘抽文書。旦日，家人合束，內(nèi)衣箱中，獻(xiàn)復(fù)不記。比至帝前，頓束香案上，次第披之，方見此事。勢不可隱，便爾上聞，武帝以為合死，付外詳決。貞聞之，大恨曰：“虞小子，欺罔將死之人，鬼若無知，固同灰土；倘有識，誓必報之。”于市始當(dāng)命絕，而獻(xiàn)已見其來。自爾之后，時時恒見，獻(xiàn)甚惡之。又夢乘車在山下行，貞于山上推石壓之。居月余，獻(xiàn)除曲阿令，拜之明日。詣謝張門下。其婦平常，（“平?！倍衷瓡?，據(jù)明抄本補(bǔ)。）于宅暴卒，獻(xiàn)狼狽而還，入室哭婦。舉頭見貞在梁上，獻(xiàn)曰：“朱秣陵在此，我婦豈得不死！”于時屋無故忽崩，獻(xiàn)及男女婢使十余人，一時并命。虞騭是其宗室，助喪事，見獻(xiàn)如是，走下堂避之，僅乃得免。（出《還冤記》）

　　北齊文宣帝　　

　　北齊文宣高洋既死，太子嗣位，年號乾明。文宣母弟常山王演，在并州，權(quán)勢甚重。因文宣山陵，留為錄尚書事，王遂怒，潛生異計。上省之日，內(nèi)外官僚，皆來奔集，即收縛乾明腹心尚書令楊遵彥等五人，皆為事狀，奏斬之。尋廢乾明而自立，是為孝昭帝。后在并州，望氣者奏鄴中有天子氣。平秦王高歸彥，勸殺乾明，遂錄向并州，盡殺之。其年，孝昭數(shù)見文宣作諸妖怪，就其索兒，備為厭禳，終不能遣而死。（出《還冤記》）

　　梁武帝　　

　　陳霸先初立梁元帝第九子晉安王為主，而輔戴之。會稽虞涉本梁武世為中書舍人尚書右丞，于時夢見梁武帝謂涉曰：“卿是我舊左右，可語陳公，篡殺于公不利?！笔律醴置?，涉即未見篡殺形跡，不敢言之，數(shù)日，復(fù)夢如此，并語涉曰：“卿若不傳意，卿亦不佳。”涉雖嗟惋，決無言理。少時之間，太史啟云：“殿有急兵?！卑韵仍唬骸凹北俏叶??！眰}卒遣亂兵害少主而自立。爾后涉便得病，又夢梁武曰：“卿不為我語，致令禍及，卿與陳主，尋當(dāng)知也?！鄙娣椒鈫髩糁伞ｊ愔鳛槿?，甚信鬼物，聞此大驚，遣輿迎涉，面相詢訪，乃尤涉曰：“卿那不道奇事？”六七日涉死，尋有韋戴之事。（出《還冤記》）

　　韋戴　　

　　陳武帝霸先既害梁大司空王僧辯，次討諸將。義興太守韋戴，黃門郎放之第四子也，為王公固守。陳主頻遣攻圍，不克。后重征之，誘說戴曰：“王公親黨，皆已殄滅，此一孤城，何所希冀？過爾相拒耶？若能見降，不失富貴?！贝髟唬骸笆扛兄海緸橥豕褂筌?，致成仇敵。今亦承明公盡定江左，窮城自守，必?zé)o路活。但鋒刃屢交。殺傷過甚，軍人忿怨，恐不見全。老母在堂，彌懼禍及，所以茍延日月，未能束手耳。必有誓約，不敢久勞神武。”乃遣刑白馬為盟，戴遂開門，陳主亦寬信還揚都。后陳主即位，遣戴從征，以小遲晚，因宿憾斬之，尋于大殿視事，便見戴來，驚走入內(nèi)。移坐光嚴(yán)殿，戴又逐入，顧訪左右，皆無所見，因此得病死。（出《還冤記》）

　　隋庶人勇　　

　　隋煬帝元德太子寢疾，帝遣見鬼人崔善影看祟。善影幼來無目，而言見庶人勇，瞋目攘袂，大呼云：“我不放你！”善影具述勇狀貌，如舊相識。（出《法苑珠林》）

　　京兆獄卒　　

　　隋煬帝大業(yè)中，京兆獄卒失其名，酷暴諸囚，囚不堪其苦，而獄卒以為戲樂。后生一子，頤下肩上，有若肉枷，無頸，數(shù)歲不能行而死。（出《廣古今五行記》）

　　邛人　　

　　唐武德中，邛人姓韋，與一婦人言，誓期不相負(fù)。累年寵衰，婦人怨恨，韋懼其反己，自縊殺之。后數(shù)日，韋遍身癢，因發(fā)癩瘡而死。（出《法苑珠林》）

翻譯及賞析: